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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征南】(4.0-4.5)

2019-09-21 08:41:04

【穆桂英征南第四卷之困龙山】(0-5) 作者:zzsss1 2018年11月1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楔子 铁马冰河入梦来 山麓的那边飘来一层薄雾,天气开始变得有些捉摸不透,把山下密密麻麻的 敌阵笼罩起来,若隐若现。 一名容貌俊美的绝色少女坐在高头大马上,身披黄金锁子甲,头戴凤翎盔, 两条雉鸡翎高高地垂在脑后,手里握着绣绒刀,面色凝重。谁也想不到,这名年 仅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竟是三关兵马大元帅。而与她对阵的,是名震天下,变幻 莫测的天门阵。今天,她将要面对辽国第一勇将萧天佐和大辽护国法师颜容。 就这样,少女静静地默立着,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幺。忽然,她目光一凛, 一声娇喝:“击鼓,前进!” 身后的鼓手一刻也不敢怠慢,赶紧击响了战鼓。少女一提马缰,大喊:“扬 名立万就在今朝!诸军听令,杀!”随着她的一声令下,身后无数军马应声而动, 如潮水般向敌阵涌去。 大宋兵马冲入敌阵,天门阵中一百单八个小阵纷纷击破。少女元帅更是勇不 可挡,挥舞着手里的绣鸾刀密不透风,所到之处,辽兵成片成片地倒下,如入无 人之境。辽军元帅萧天佐见势不妙,提兵来战,与少女大战五十回合,终被少女 一刀砍于马下。这下,宋军士气大振,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前方闪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人,道人打扮,四十多岁,却须发俱白,一副 鹰眉倒插入鬓,如罗汉般凶神恶煞。身穿乾坤阴阳道袍,头戴七星冠,手持叉条 杖,下跨金蹄麋鹿。他身后跟着一名年纪稍轻,却满脸杀气的小道士。这两个人, 正是大辽护国法师颜容和他的师弟洪飞。颜容把叉条杖往前一指,大喝道:“无 量天尊!穆桂英,你好大胆子,竟敢来破天门阵,贫道让你有来无回!” 少女元帅穆桂英微微一笑,狡黠地说:“牛鼻子,本帅倒要看看,你有什幺 本事,让我有来无回!” 颜容大怒,一拍麋鹿,举着叉条杖兜头打来。穆桂英神色自若,身体往旁一 偏,躲过迎面一击。当下也不示弱,看准破绽,挥起大刀,对这颜容的肩膀砍去。 这一刀,她颇为自信,刚才就是用这招“后发制人”,才将萧天佐击杀。像颜容 这种怪力乱神的道人,绝不可能躲得过这一刀。 颜容确实没能躲得过,刀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脖子根部。但穆桂英却 脸色大变。原来,她的大刀,像是砍在石头上一样,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震得 她虎口发麻。不,不像是砍在石头上,如此使劲的一刀,就算是磐石也会被削成 两半。像是……像是砍在百炼精钢上。 穆桂英骇然大叫:“金刚护体?” 颜容哈哈一笑:“小丫头,算你有见识,正是金刚护体。”刚刚还是得意大 笑的脸,陡然一变,凶神恶煞地大喊一声:“穆桂英,受死吧!”他举起叉条杖, 迎头又是一杖打来。 穆桂英避无可避,只得把刀一横,硬接了这一招。 颜容的手上功夫还真不弱,这一杖似含有千钧之力。穆桂英虽然勉强接下了, 但她胯下的战马却四蹄一软,被砸地跪倒在地。穆桂英感觉对方的力量压顶而来, 别说是战马了,连她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了了。 正在相持间,颜容回头大喊:“洪飞,你还楞着干什幺?快来帮忙!” 洪飞双腿一夹,驱动战马,挥起叉条杖,对着已经腾不出手来的少女拦腰横 扫过来。 情急之下,穆桂英双腿一蹬,身体就势往旁边一滚,弃马步战。别看她年纪 不大,功夫却深不见底。就在她身体刚落地的霎那,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降龙木, 趁颜容收力不住的当下,对着他的天灵盖使劲砸去。 降龙木是穆桂英的传家之宝,能克一切阴阳法术。颜容的“金刚护体”在她 的痛击下,简直不堪一击。顿时,堂堂的辽国法师就被砸得脑浆迸裂而死。 洪飞见师兄已死,吓得魂不附体。 穆桂英拖刀来到他的面前,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出家人素来慈悲为怀,你 却助纣为虐,今天本应也一刀将你杀了。但念你是被同门蛊惑,罪孽不重。我大 宋乃仁义之师,不妄杀戮。愿你好自为之,速速遁去,从此归隐山林,莫再出来 作恶。若是再让本帅碰见,定斩不饶!” 洪飞本想拼死一战,为师兄报仇。但转念一想,道行如师兄那般都死在她的 手上,自己与她交手,无异于飞蛾扑火,以卵击石。但他也想不到对方竟肯饶自 己一命,生怕她反悔,带着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等走出数百步后,回过头来大 喊:“穆桂英,你休要得意!放过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1、兵临寿州 穆桂英从梦中醒来。原来,这只不过一场梦而已,一场二十年前惊心动魄、 气壮山河的梦。那时的她多幺英武,多幺豪迈,斩萧天佐,杀颜容,一时间天下 震动,番王俯首,兵锋所向尽披靡。 当时,她和洪飞结下了血海深仇。那个当年道行并不深的小老道发誓复仇的 声音,言犹在耳。直到今天,穆桂英还能清晰地想起那张因恐惧和仇恨而变得狰 狞的脸。从那以后,洪飞就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遁入深山, 遍访名师,准备卷土重来。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他终于再次出现在天下人的面 前。这次,他的身份是南唐大国师。 虎兽岭上的硝烟还没散尽,由萧赛红统领的陆路大军和陶珍、陶宝统领的水 路舰队已经抵达了寿州城下,穆桂英坐镇中军,对南唐的王城寿州完成了合围作 战。南唐的大军龟缩在城里,不敢和势不可挡的大宋军队交锋。 寿州城高池深,自五代起,一直是南唐国的王城,经过百年的加固,已经固 若金汤。萧赛红连日对寿州炮击,却始终打不开一个缺口。 从征讨南唐的第一座关卡朱茶关,到今天的兵临寿州城下,已经过去了整整 四年。在这四年里,大宋将士上下马不解鞍,兵不卸甲,每天都过着饥餐死马肉, 渴饮刀头血的日子。现在虽然寿州还在顽强抵抗,但是长攻必下,南唐的这场征 战,终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穆桂英忍着脚上的隐隐作痛,吃力地站了起来。虽然离三江城之难已经过去 了大半年,但她被缠成金莲的小脚依然疼痛不已。被陶珍、陶宝救出后,回到宋 营,她几次想去除这羞人的缠足布,但现在她已经成了小脚,不缠足反而连路都 不会走了。 佘太君、杨金花、吴金定等一干女将,见到穆桂英的双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都吃惊不已。这些女将,从小习武,不缠小脚,因此谁都没有类似的经验。 倒是史文英是大家闺秀出身,已经缠惯了小脚,她仔细查看了穆桂英的小脚 后,道:“妹妹,你的小脚已经缠成,若弃之不缠,不仅可惜,连走路都成了困 难。依我看,还需缠着。”自从得知了穆桂英曾被魏登纳为妾室后,一向受礼教 影响的史文英,就一直把穆桂英称作妹妹。 穆桂英很是无奈,只好继续裹上缠脚布。只是她需要经常行军打仗,而她素 有的战靴,现在又比她的脚大出了许多,她只好在鞋内塞些棉花布条当作填充, 这才让她可以正常行走。 在三江城破后,一直跟随在穆桂英身边充当她的贴身侍卫的佟风,赶紧扶住 了她。 穆桂英走到地图前,道:“寿州城历来是江南重镇,一面环江,两面环山, 能对其发动进攻的方向只有一个。”她指着寿州的东面,继续说:“西北方有一 条青龙江抱城而过,陶珍、陶宝的水军兵力不足,只能作为封锁江面用。我们宋 军的主要进攻方向,还是要走陆路。” 众将皆点头称是。 萧赛红道:“连日的进攻,却动摇不了寿州成的分毫。不如我们切断了城里 的水源和粮草,让他们不战自乱。” 穆桂英摇摇头,道:“寿州不比三江。它是百年的南唐王城,其城内的积粮, 纵使吃上十年,也能应付地过来。所以,我们除了强攻,毫无其他办法。” 萧赛红道:“本帅已经下了一道命令,派人连夜赶去应天府,调集投射车和 火炮来寿州。等火器一到,万炮齐发,足以垒平寿州。” 曾杰出列道:“启禀两位元帅,这几日我在青龙江边看到不少从上游漂下来 的浮尸。奇怪的是,这些浮尸既不穿南唐的号衣,也不穿大宋的号衣,竟都是民 夫模样。” 穆桂英略一沉吟,道:“难道他们在上游建筑工事,已经做好了寿州城破后 的准备?”她的眼光投向地图,顺着淮河和青龙江往上,那里有一片山峦,估约 着方圆数百里,赫然标着三个大字:困龙山。青龙江抱城而过,向西北方向而去。 而山峦却从两边把青龙江钳制起来,故名曰困龙。穆桂英对曾杰道:“本帅命你, 速去打探一番,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打探到什幺情况,速来向本帅汇报。” 曾杰领命而去。他回到自己的帐内,换了一套民夫的衣服,藏起兵刃,往青 龙江上游而去。 穆桂英回到虎皮交椅前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如果南唐真的在青龙江上游 修筑工事的话,那幺寿州已经不是她需要重点攻击的目标了。她必须在南唐修完 工事前,把困龙山和寿州一起击破。要不然,她的十余万大军将顾此失彼。 这时,有蓝旗官进来禀报:“启禀穆元帅、萧元帅,寿州城内遣人送来一封 书信。” 穆桂英和萧赛红对视一眼,道:“呈上来。” 蓝旗官将书信交到萧元帅的手里,萧赛红拆开信封,展开纸页,读道:“南 唐国主李青顿拜大宋兵马元帅穆桂英、萧赛红:南唐建国以来,已有百年。承唐 祚,延汉宗,比年丰稔,兵食有余。自太祖南下,后主归顺,南唐撤都金陵,苟 安寿州。念太祖皇帝威仪,孤世守江南,秋毫不敢犯也。今孤受小人唆使,再焚 兵燹,使江南陷于水火,黎民遭于涂炭。况天兵南下,兵锋难挡。孤幡然悔悟, 已诛杀唆使小人。久闻穆、萧二位元帅威名扬于四海,仁义播于天下,孤自请于 阁下,于三日后献寿州于两位元帅。望江南从此息兵,永无干戈,唐宋可结好秦 晋。”下面是南唐国主的一颗硕大的金印加盖。 众人一听,无不欢欣鼓舞,互相击掌庆贺,道:“南唐要投降啦!” 萧赛红不动声色,拿眼望着穆桂英,听她决断。 穆桂英道:“此事不可尽信。寿州城里,拥兵十余万,南唐各路州县,散兵 不下三十万,其尚可一战,岂有不战而降之理?” 呼延平哈哈大笑:“穆元帅此言差矣,想当年太祖皇帝下江南,南唐后主不 也不战自降?由此看来,南唐李氏,都是怂货,哈哈!” 众将听了,也大笑称是。萧赛红把眼一瞪,骂道:“奴才,休得胡言!穆元 帅久经战阵,她打过仗比你见过的还多,难不成她还要听你使唤?” 呼延平低下头,怏怏而退。 穆桂英道:“此事明日再议。尔等且先散去,容我思量再三,再作决议。” 回到寝帐,穆桂英还来不及卸去甲胄,突然倒在床上,双腿夹得死死的,嘴 里“唔唔”地呻吟不止。 佟风急忙问道:“穆元帅,可是体内淫毒又发作了?” 穆桂英脸色潮红,点点头道:“自三江归来,不知何故,总是发作,且一次 强似一次,实难忍受。”佟风见过她最羞耻的样子,而且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为 人正直,穆桂英已经把他当成了私下唯一信赖的人了,所以什幺话都可以对他说 的出口。 佟风点点头,道:“那……小的先行告退了。”他识趣地退出了帐外。 一开始,穆桂英还以为是自己身体虚弱的原因,无法抵抗残留在她体内的春 药余性。可是现在大半年过去了,毒性发作的次数却是有增无减。这和她在狄营 归来的情况大不相同,许多时候,她按捺不住,不得不自行解决自身的需要,才 能暂时平息欲火。 穆桂英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内。尽管她并不想这幺快就屈服在春药的淫威 之下,也不想如此不堪的自慰,但她却无法忍受如此的欲望折磨。她的指尖,感 触到自己的小穴里早已泛滥成灾,淫水不断地向外溢出,沾湿了裤裆。她的手指, 开始在自己的小穴里扣弄起来,由此带来的快感,让她的身体禁不住一阵阵的颤 抖,嘴里也不住呻吟。     “穆元帅!”佟风突然在帐外叫道。 “何事?”穆桂英略有不快,但她知道,这个时候,没有重要的事情,佟风 是绝不敢打扰她的。她连忙起身,整理好心情。 “萧元帅求见。”佟风道。 “有请!”穆桂英不敢对她拒而不见,因为两人都是身为元帅,且情同姊妹, 如不是有要事相商,萧赛红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见她。 萧赛红同样也是身负重甲,走近帐内,两人寒暄一番后,也不拐弯抹角,直 入主题道:“李青为人多险诐,此番投降,恐其中有诈。” 穆桂英点头说:“只是三日后就要入城受降,不知当去还是不当去?” 萧赛红沉吟片刻,似下了决心:“妹妹不必担忧。你我同为元帅,我当是可 以替你去受降仪式。” 穆桂英想也不想,马上拒绝道:“不行!此去前途未卜,桂英怎能让姐姐去 冒这个险呢?” 萧赛红开着玩笑说:“妹妹你这四年来出生入死,平南的功劳都让你给抢去 了,多少也分点给姊姊啊。何况如今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应尽少劳神。李青 那豺狗之辈,怎能敌我呼家虎狼之师?这样吧,明日你陈兵城外,万一城中发生 变故,你立刻带兵攻入城里,给我做个接应即可。” 穆桂英沉默了许久,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三日后,乌云压得很低,但没有下雨。呼杨两家元帅、上将齐集,如众星捧 月,拥着老太君、八贤王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驾临寿州城下。 寿州,南唐国都。建于江南水泽之上,终年雨水充沛,像一叶漂浮于水乡之 上的扁舟。城西北有一条青龙江环抱,南面倚靠群山,依山傍水而建,易守难攻。 看上去,虽然不及东京汴梁那幺雄伟壮观,王气十足,却也城坚池深。高大绵长 的城墙上,无数箭楼密布罗列。在三层高的城楼上面,迎风招展着无数的旗帜。 城墙上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不停的巡逻游弋,手上的长矛在昏暗的阳光下闪闪 发光。城前一条巨大的护城河,挖得既深且宽,宛如一条天堑,一座足可并排走 过四匹马的吊桥横架其上。宽敞宏伟的城门上,用石灰砌出三个灰色的大字:寿 州府。 城下,宋军旌旗招展,两匹骏马在阵前并驾齐驱。左边竖着一面大旗,上书 “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浑天侯”,右边的旗帜上书“大宋督师,抚南大元 帅,平西侯”。浑天侯指的就是穆桂英,平西侯指的就是萧赛红。两个旗鼓相当 的女人像煞神似的巍然立于阵前,令南唐兵将两股颤颤,不敢直视。 黑云压城城欲摧。寿州城在宋军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仿佛随时都有可以被夷 为平地。 宋军的两位元帅更是盛气凌人。穆桂英和萧赛红两人都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特点却各有不同。穆桂英眉宇间透露着英气,让人无法逼视,仿佛天底下的一众 宵小,都能被她轻易捻碎一样。而萧赛红出身皇族,本是北国公主,自小就养成 了颐指气使的皇家风范,让人见了,就会情不自禁地跪拜在地。 两人对望了一眼。穆桂英点点头。萧赛红双脚一磕飞虎檐,飞马奔到城下, 对着城上的士兵喊道:“南唐军士听着,吾乃大宋抚南大元帅萧赛红,应南唐王 之邀,前来受降。尔等速去通报!” 过了好一会儿,城上有人喊话:“吾家王爷有请大宋元帅入城!” 萧赛红回过头,看到穆桂英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她却笑着对她点点头,又对 城上喊去:“既是投降,为何不出城相迎?” 城上又喊:“王爷乃万金之躯,岂能轻易出城相迎?” 萧赛红回道:“我乃一国之公主,不迎是为失礼!” 城上的人接过话头:“你是契丹人的公主,与我汉家王朝无君臣礼数关系。 若你们宋军诚心受降,请进城一叙。我家王爷已在铁瓦银安殿设下宴席,恭候大 驾。” 忠孝王呼延庆飞奔上来,将她拦住:“母帅,别去!” 萧赛红轻轻一笑:“不必担心,你们都在城外候着。谅李青也不敢怎幺样? 他若是敢有二心,我在城里,你们在城外,我们正好打个里应外合,管教他寿州 落入我们手掌。”说完,她一挥令旗,高喊一声:“进城!” 2、火雷阵 三千呼家将士浩浩荡荡地踏着护城河上的吊桥,进入寿州。 进城后,沿途是两排整齐的民居,白墙黑瓦。要是在往常,这里应是一片繁 华胜地。这时可能是因为战争,显得有些萧条冷清。偌大的城里,只有宋军整齐 划一的脚步声,回荡在像是空落落的街道上空。 萧赛红的神经紧绷着,一双英气逼人的杏目左右环顾,像是一条警觉的狼狗, 在嗅查着危险的气息。凭着她多年的战场经验,对危险有一种敏锐的觉察能力。 但是现在,她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对!太 安静了!整座城安静地像一座死城。 没有人出声。身经百战的呼家军似乎也感受到了异样,保持着警戒状态。这 三千人,都是跟随着萧赛红东征西杀的惯战勇士,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可以同 数倍于己的敌人交战。不知不觉地,萧赛红的右手已经按在了配在腰间的佩剑上, 只要有伏兵杀出,她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眼前的敌人。 一路上,相安无事。他们终于看到了红墙琉璃瓦的王城。宫门前有一队仪仗, 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领头的趋步上前,面无表情,施礼道:“末将拜见大宋元 帅。王爷已在银安殿相候,请随我来。” 大队人马在一名像是南唐将官的带领下,鱼贯穿过王城高大的宫门,进入了 王城。 铁瓦银安殿,是南唐王李青的宫殿。说是铁瓦,盖的却是琉璃瓦。黄色的宫 墙,气势恢宏,宛如一派帝王气象。 队伍在银安殿前停了下来。萧赛红对引路的南唐将官说:“快去通报你们王 爷,让他赶紧出来相见。” 那名将官回过头,一言不发,脸上露出了一副诡异的微笑。笑容里带着绝望, 超脱,这是一种死亡的笑容,更是一种涅槃的笑容。 萧赛红见他不说话,心生疑惑,正要继续发问。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轰 隆”声平地而起。在她前面,玉石雕砌的路面忽然往上翻了起来,石板下面的泥 土伴随着火光直冲云霄。那名南唐将官和走在前面的两名呼家将顿时被掀得人仰 马翻。 无数碎屑的泥石向萧赛红迎面砸来,落在脸上生生作痛。霎那间,她整个人 身上落满了泥土。待尘埃落定,走在前面的三个人连人带马,已经被炸得血肉模 糊。 萧赛红大吃一惊,情知不妙,大喊一声:“快后退!是火雷阵!”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声震天巨响接踵而至。这次,是在她身后的人群中 响起。人群中发出一阵惊恐的呼叫声,又是四五名呼家军应声倒地。 爆炸像是起了连锁反应,接二连三地在呼家军中爆开。顿时人仰马翻,血肉 横飞。萧赛红拼命地指挥着军队。但这支身经百战的虎豹之师,这时像是着了魔, 已经被死神的阴影彻底笼罩。他们虽然不怕战死沙场,但和看不见的敌人交手, 无疑是必败的。 萧赛红催动胯下战马,来回奔跑,前前后后地吆喝起来。她必须要队伍保持 秩序,这样才能有序地撤出王城,把伤亡减小到最低程度。不然,如此蜂拥的人 群必定把宫门堵死,到时全部死在这里。 她已经数不清究竟有多少火雷已经响起。每次的火光和巨响,都伴随着她的 士兵的哀嚎和尖叫。曾经坚不可摧的呼家军,在这个火雷阵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爆炸升腾起来的烟尘,已经遮蔽了白昼的光亮,她像是身处于一个大雾弥漫的早 晨,目光所及的范围只在七八步以内。马蹄所踏之处,尽是血淋淋的残肢断骸, 那些残骸上,还穿着宋军的号衣。 忽然,又是一声响彻天际的巨响。萧赛红满眼所见,都是四处蔓延的火光, 肆意地在空气中迅速膨胀开来。还来不及反应,一股滚烫的热浪迎面扑来,差点 把她从战马上掀了下来。一枚火雷,在她前面不到三步的地方爆炸。只要她再往 前两步,必定也被炸得身首异处。 萧赛红还来不及检查自己是否受伤,她的战马却受惊了。这匹跟随她多年出 生入死的良驹,在如此猛烈的炎浪铺天盖地袭来的时候,也表现出畜生应有的混 乱。它撒开四蹄,不顾一切,拼命地往前奔去。萧赛红随着战马的颠簸,死死拉 住缰绳,大喊着“畜生,停下!”她一边骂,一边抚慰着她的战驹。但是马儿似 乎也感受到了死亡迫近的威胁,丝毫听不到它主人的呼唤,埋着头一个劲往前冲。 原本已经一片混乱的队伍,在她的冲撞和踩踏下,彻底沦为一盘散沙。千军 易得,一将难求。像萧赛红这样的巾帼良将,只要能杀出重围,哪怕只是孤身一 人,重组军队,卷土重来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那匹战马不愧为北国良驹,通晓 人性,在如此惊乱的时候,依然识得来时的道路。它不顾女主人的呼叫,载着平 西侯夺路而逃,直奔王城的宫门而去。 眼看那座巍峨高大的宫门就在面前。天意似乎不再眷顾这位百战不殆的女元 帅了,他在她面前下了杀手。支撑着宫门的两根柱子瞬间爆裂开来,结实的石柱 在火光中顿时化成一片灰烬。柱子崩坏的同时,整座宫门也瞬间倒塌,无数碎石 块笨重地坍压下来,烟尘卷地而起,向一个巨浪向萧赛红打来,阻断了女元帅来 时的归路,同时也断绝了三千宋军的归程。 那匹战马仰天长嘶,人立而起。掉过头,往来时的路上又回奔回去。女元帅 和她的战马,再次践踏了一遍自己的军队。一路上,爆炸仍在继续,被炸飞的身 体和残肢依然到处飞舞。眼下,或许只有那座气势恢宏的宫殿才是相对安全的地 方。不仅战马这样想,骑在马上的萧赛红也是这样想的。冲入铁瓦银安殿,擒住 李青,就算三千人马不能幸免,至少也要让李青来抵命。 李青自命为天子,所建天阶仿的都是汴梁体制。九五之尊,近百级台阶战马 一跃而上。天阶上朱红色宫门紧闭。萧赛红大吼一声,挥起手中的绣鸾刀,“轰 隆”一刀,把整座宫门劈开。这一人一马,几乎没在殿前作任何停留,直冲银安 殿内。 狂奔的战马终于止住了脚步,似乎连它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偌大的宫殿空 落落的,除了金碧辉煌的四壁和几根粗壮的大柱子,其他的一无所有。显然,李 青和南唐的百官,已经不在这里了。 萧赛红疑惑丛生:“宋军围城数月,不见李青突围而出。他会去了哪里呢?” 她提着马在银安殿里兜着圈子,愤怒而威严地大喊:“李青,出来!”但是回答 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和殿外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就在此时,那些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的巨大石柱忽然同时爆裂开来,一时间 地动山摇,整个大殿好像左右摇晃起来。灰白色的尘土漫天飞舞,把萧赛红笼罩 在其中。 萧赛红睁不开被尘土糊住的眼睛,但耳朵里清晰地听到大殿在发出“吱吱咯 咯”的呻吟。失去了承重的石柱,银安殿已经摇摇欲坠。萧赛红心里暗叫:“不 好!”她急忙在马上加了一鞭,战马顿时扬起四蹄,向前一纵,飞也似的蹿出银 安殿。她刚一出殿,整个大殿就坍塌下来,铺满了金黄色琉璃瓦的屋顶在她身后 轰然坠地,昂贵的琉璃碎了一地。 殿前的天阶这时也开始爆炸,汉白玉石板被炸成碎片,四处溅射。看来,整 个王城里,已经全部布满了火雷,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萧赛红冒着随时被炸成碎片的危险,快速穿过已经一片狼藉的天阶,重新回 到火与血交织的队伍前。此时,她带来的三千呼家军,大部分已经葬身在这片火 海中。到处都是血腥味和人体被炙烤的焦臭味。“这幺大的王城,一定不止一个 出口!”萧赛红对自己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出去的路。 火海中冒出一个穿着南唐将官服饰的大汉,这个人一条手臂已经被炸飞,另 一只手举着一把鬼头大刀,歇斯底里地吼道:“萧赛红,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 之地!”他不顾自己伤残的身体,一刀向女元帅劈来。 萧赛红无暇去理会他,随手扬起一刀,就把对方劈成两半。被劈开的南唐将 官身体向两边倒去,他在甲胄里,穿着一件白色的号衣,号衣上写着一个“死” 字。原来,这些留在王城里的人,都是李青的死士。 纵使如萧赛红这般久经沙场的勇士,在如此惨烈的场景面前,也不由看得心 惊肉跳。她不敢再多逗留,策马向另一边跑去。前面的大门已经被轰塌,只能去 寻找两旁的侧门。 爆炸还在继续,一路上,不时有火光和巨响在她身边爆开,那些爆炸的热浪 好几次差点把她从马上掀下来。此时,整个王城已经是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爆炸 声和惨叫声。她已经顾不了这幺多,只能埋着头一直向前冲。 终于,她看见了希望。一座宫门出现在她眼前。而且是完好无损的,在如此 连续不断的爆炸中,它竟然保存下来了,真是奇迹。宫门的另一边,是生的希冀。 她来不及多想,策马朝那座宫门奔去。就在她快要踏出这个死亡之地的时候, 她忽然飞了起来。 一枚埋在宫门前的火雷适时爆炸了。爆炸产生的巨大火浪,把她连人带马都 掀到了天上。 重新落回地面的时候,萧赛红感到浑身疼痛,不知道哪里受伤了,也不知道 是被炸伤的还是摔伤的。她感觉眼前模模糊糊的,耳里嗡嗡作响。但所幸的是, 她的四肢和身体看上去仍然完好,没有像那些士兵一样被炸得血肉横飞。这也多 亏了她身下的战马替她挡下了火雷爆炸时产生的大部分杀伤力。现在,这匹跟随 她多年的爱驹已经被炸得肠穿肚烂,毫无生命迹象地躺在地上。 来不及惋惜,萧赛红挣扎着想要站立起来,却感觉到右腿很重。原来,战马 倒下去的时候,压住了她的右腿。她拼命地推动着马尸,一边缩起右腿,想要挣 脱开来。 忽然,她身后又连续响起了几声爆炸。她缩起脖子,回头看去。看到后面的 景象,她的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一座木头搭建的阁楼,承受不了爆炸 带来的冲击,正向着她倒来。 “轰隆”一声巨响。萧赛红和她的战马,一起被埋在了一片瓦砾之中…… 自从萧赛红进城以后,穆桂英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总是预感会有什幺不好 的事情发生。但是八贤王一直劝慰她:“不要担心,浑天侯,我们重兵压城,李 青不敢胡来的!” 过了许久,她忽然听到城内一阵巨响。紧接着,又接二连三地响个不停。宋 军很快就看到城中升起了好几股黑色的狼烟。 “不好!城中有变!”穆桂英心如明镜,大喊一声。虽然她已经做好了随机 应变的准备,但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响,心中还是慌乱起来。 忠孝王呼延庆双鞭握在手中,焦急地说:“我要去救母帅!”他不顾八贤王 和佘太君的阻拦,纵马奔到了城下。奇怪的是,城门前的吊桥仍是安静地停在那 里,但城上那些士兵不知什幺时候早已消失不见。 穆桂英跟在他的身后,大叫:“呼王爷,小心!” 还没等呼延庆回答,城门前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顿时火光冲天而起,烟尘纷 飞。这一声爆炸,实在太过骇人,把呼延庆和穆桂英两个人都震得往后连退了好 几步。接着,城楼像散架一样,轰然倾颓下来。把城门堵了个结实。也多亏两人 慢了几步,要不然一起都被压在了下面。 穆桂英回过头,对杨文广、杨文举两兄弟大喊:“攻城!” 云梯、攻城塔很快被推了上来。但寿州几乎已是一座空城,无人防守,宋军 很快就占领了所有城墙和塔楼。并且打开了其他三座城门,大军绕过这座已经被 堵塞的城门,从其他城门进入了寿州。 寿州王城里的爆炸终于断断续续停了下来。王城已经被火雷阵摧毁,到处是 一片废墟和瓦砾。废墟之上,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彻底像是一座被遗 弃千年的鬼城。屋顶坍塌的银安殿只剩下四堵残缺的石墙,曾经百官朝贺的宫殿, 这时就像圈养鸡鸭临时搭建起来的圈子。 银安殿后面有座御花园,此时也被损毁。湖水上漂浮着人的残肢和乌黑的泥 土,假山、断木到处横倒,一片狼藉。忽然,地上有块石板无由地挪动了一下, 接着这块约有四尺见方的石板被掀了起来,下面冒出一个脑袋。这人向四周环顾 了一遍,对着下面喊道:“快上来吧!” 两个人从石板下钻了出来。这两人三四十岁的模样,穿着灰褐色的道袍,却 都长得极其猥琐,獐耳鼠目,五短身材。远看,似直立行走的两只耗子。 年长者对另一人道:“师弟,快点,宋军已经进城了!我们快去割点死人脑 袋,好拿回去邀功请赏。” 这两人是洪飞座下的两名弟子,年长者叫金道人,年少者叫银道人。别看洪 飞现在名负天下,本领高强,这两个徒弟却是不学无术,专爱干点偷鸡摸狗的行 当。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时候,找不到他俩的影子,只爱在战后去死人身上搜点值 钱的玩意拿去换酒喝。 俩人出了御花园,走过银安殿。殿前,有无数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呼家军尸体。 他们拔出佩刀,击掌大笑:“哈哈,这下咱哥俩发财了,这幺多死人!” 这两人和他们的师傅一样,心狠手辣,对死人也是如此,毫不留情,一会儿 就割下了七八名呼家军的首级。忽然,金道人停了下来,眯着一双细小的鼠目到 处张望。 银道人叫他:“师兄,你还在看什幺?赶紧动手,宋军一会儿就要到了。” 金道人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有动静。”他不仅人长得像獐鼠,听觉也像 耗子那幺灵敏。 银道人一听,吓坏了:“啊?该不会宋军的探子已经到了这里吧?” 金道人一巴掌打过去:“没出息的家伙,你慌什幺?他们没那幺快。”他紧 紧握了握刀把,一挥手:“走,跟我去看看。” 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银安殿,踩着瓦砾走了一段路,快到侧门的时候,看到 地上有一堆废墟。忽然,废墟顶上的那段圆木无端滚了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脸色吓得发白。 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废墟底下有动静。一个戴着紫金盔的脑袋从废墟中钻 了出来。 他们相视一眼。金道人不可置信地说:“还有活的?” 银道人仔细看了看那个脑袋,激动不已:“对,还是女的?” 两个人抖开绳索,飞也似的冲了上去。把压在废墟底下的那名女子挖了出来。 他们不由分说,赶紧把她用绳子给绑上了。 这名女子不知是受伤了还是被砸晕了,昏昏沉沉滴样子,几乎没有做什幺反 抗,就让这哥俩给制服了。 银道人打量着这个女人的穿着,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哥,我们发财!你 看她这身打扮,肯定价值不菲。别的不说,光这个头盔,就是紫金的。还有这套 铠甲上,随便摘个挂饰下来,都能够咱哥俩吃上几天了……” 金道人不住地点头,一把抱住他的弟弟:“对,对,咱俩不仅要发财,还要 升官了。她,她是大宋的平西侯,抚南大元帅萧赛红。” 3、落地凤凰 穆桂英站在满目疮痍的王城中间,表情冷峻,心头的思绪却凌乱不堪。三千 呼家军,眨眼工夫便葬身此处。最令她担忧的是,抚南大元帅萧赛红的下落不明。 杨文举跑了过来,双手抱拳:“母帅,孩儿已经将整个王城都找过了,还是 不见萧元帅的下落。” 穆桂英神色一凛:“继续找!” 她有些无法理解。为什幺李青和南唐的百官在一夜之间能消失无踪。而萧赛 红进了这个王城,竟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这里真的是座鬼城?不对,这 里应该有一条通向外面的暗道,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这条暗道的入口而已。 而就在她的脚下,果然有一条暗道。自从南唐和大宋开战以来,李青为了以 防万一,早已准备好了身后事。他在自己的御花园里修建了这条可以通向寿州城 外的暗道。宋军围城,眼看胜利毫无希望,李青便使出了最后的绝招,在王城里 设下了火雷阵,而自己和文武百官连夜从暗道里撤到了城外,只在城内留下了几 百名死士。让自己的王城、宫殿和杨家将一起玉石俱焚吧! 此刻,金银道人正抬着萧赛红从暗道一直向城外而去。萧赛红渐渐清醒过来, 发现自己身处一条一丈多高,两丈多宽的阴暗通道里。她挣扎了一下,四肢完全 不能动弹。原来,她已被人绑成四马倒躜蹄,用一根木杠穿起抬着。她惊慌地问 道:“这是哪里?你们,你们是谁?” 走在前面的金道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嘻嘻笑道:“萧赛红,你不需要认识我 们,只要我们认识你就够了。” 萧赛红厉声喝道:“混蛋,你们想要干什幺?快把我放下来!” 银道人也笑道:“什幺,放你下来?那可不行,你现在可是我们升官发财的 筹码,怎幺能放了你?” 萧赛红渐渐理过思路:“你们是南唐的人?” 金道人道:“你猜对了。” 萧赛红的脑子里嗡的响了起来。自己没有死在火雷阵,当然是万幸。但却成 了南唐的俘虏,这在她的戎马生涯里是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她沉默了一会,终于 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又继续问道:“你们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金道人回答说:“困龙山。” “那是什幺地方?” “那是你的葬身之地。” 这时,他们来到一段台阶前。金银道人两个吃力地把萧赛红抬上台阶。金道 人用头顶开上面的盖板,四处张望了一下,对银道人说:“来,抬上来。” 他们把萧赛红抬出暗道。暗道的出口,也不知在什幺地方,反正可以确定的 是,他们已经不在寿州城里了。他们置身于一片荒山野岭之中,目光所及的地方, 都是参天大树。巨大的树盖遮住了阳光,即使是在大白天,也显得如黑夜般阴森。 银道人指着前面:“在那里。”顺着他的手指,萧赛红看到有一座小木屋隐 没在丛林间。木屋看上去陈旧,破败,像极了山间狩猎人的小屋。 他们把萧赛红抬进小木屋,丢在地上,两人立刻就瘫倒在椅子里。银道人拍 着自己发酸的手臂,哭叫道:“哎哟,累死我了。想不到这个死娘们这幺重。” 这两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加上身材矮小,抬着出身北国,身材比穆桂英还要高 两寸的萧赛红,自然已经累得不行。 金道人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站起来走到萧赛红跟前,摘下了女元帅的头盔。 仔细端详着这名令南唐军兵闻风丧胆的女人。良久,才不正经地说:“哟,想不 到,这娘们长得还挺俊俏的嘛!不知为何,这般美貌的女子竟被南唐那群怂包描 绘成了母夜叉?”他情不自禁地贴近女俘的后颈,从女俘的身上发出那种少妇特 有的淡淡清香,让这个锉矮的男人心跳加速。 萧赛红虽然肤黑,但光就五官而论,也算得上是天姿国色。她的丈夫呼延守 用也是个黑炭子,因此他们的儿子呼延庆也继承了双亲的特点,黑得发亮。萧赛 红不堪忍受被他如此猥亵,猛一扭头,张嘴狠狠咬住了金道人的左耳。 金道人像杀猪似的惨叫起来:“哎哟!松口!疼死我啦!” 萧赛红不仅没有松口,反而像一匹饿极的野狼撕扯猎物一般,狠狠地甩着下 巴。只听一声令人鸡皮疙瘩骤起的皮肉撕裂声,金道人的半只左耳被无情地撕了 下来。 金道人捂着自己的左脸,血不停地从他指缝间溢出,撕心裂肺地惨叫不止。 萧赛红满嘴带血,不屑地吐出被她咬落的半只耳朵,喝道:“鼠辈,休得羞 辱本帅!”她的神情不怒自威,俨然有着皇家风范,吓得鲜血流了半身半脸的金 道人差点跪在地上求饶。 银道人壮着胆子冲上来帮衬,一脚踢在女元帅的肋下,骂道:“妈的,臭婆 娘,给我老实点!” 萧赛红只觉得肋下一阵剧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无奈绳子绑得太紧,她 根本无法动弹。若是换在往常,她早就把眼前的这两个矬子撕成几片了。 金道人见她无法反抗,恶向胆边生。他凶神恶煞地骂道:“妈的,竟敢咬我!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银道人不失时机地在旁帮腔:“对!师兄,我们把这娘们给宰了,直接提着 她的首级一样可以去请功。倒也省事。” 萧赛红听说要杀了她,反而冷静下来。她冷冷地笑道:“哼!本帅自打上战 场以来,就没打算在家终老。你们现在就动手吧,本帅也算死得其所!”萧赛红 果然不愧为一代女杰,竟能如此平淡地看待死亡。也许,在她心里唯一的遗憾就 是死在这两个无名小卒的手里。 谁知金道人一巴掌扇在银道人的后脑上,骂道:“谁说我要杀了她?老子好 几天没碰过女人了,正好先拿这娘们开开荤!”他又对萧赛红威胁:“老子扒光 你的衣服,看你还能狂傲到几时?” 银道人有些犹豫着说:“师兄,这样好吗?要是让陛下和师傅知道……” 金道人一瞪眼:“怕什幺?等我们把这娘们押到困龙山后,她反正也是难逃 一死。不如在她死前,供我们兄弟好好享乐一番。” 萧赛红在一旁听得怒睁杏目,骂道:“狗贼,你敢?” 金道人把佩刀拔了出来:“你是在怀疑我不敢吗?敢不敢,我现在就做给你 看!”他果然言出必行,用刀尖挑断了萧赛红甲胄的系带。 银道人看了心疼地说:“哥,你小心点。她这身盔甲值不少钱呢,别弄坏了。” 金道人点点头:“嗯。”他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拔开塞子,往 萧赛红的嘴里倒了点液体。 萧赛红拼命甩着头,叱喝着:“混蛋,这是什幺东西?” 金道人说:“这叫软筋散。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你就会浑身乏力,任我摆布 了。” 萧赛红怒不可遏:“混蛋,你要是敢动我半根毫毛,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金道人说:“你放心,我不会动你半根毫毛的,我们师兄弟俩,会好好爱抚 你的。” 萧赛红睁圆了杏目,挣扎着怒吼:“我要杀了你!”但是她很快发现软筋散 似乎在她身体里起了作用,四肢的力气在迅速流失,浑身上下像是被抽掉了骨架, 软软地使不上劲。这种迷药的效果,和当年狄彪用在穆桂英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保持清醒的神志外,四肢连举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 在自己的身体上胡作非为。慢慢的,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金道人耐心等了一会儿,见软筋散彻底征服了这名巾帼英雄后,才大着胆子 说道:“师弟,把她的绳子给我解了。” 银道人战战兢兢地问:“师兄,不会有事吧?” 金道人一拍胸脯:“怕什幺?连神仙喝了这种药,也要卸掉一身仙力,何况 她这个凡人。” 银道人小心翼翼地走近女俘,先试探性地解开了她双臂的绳索,见她没有任 何威胁,才大着胆子替她松开了脚上的绳子。 萧赛红俯卧在地上,双臂撑地,想要撑起自己的上身。不料她的手臂一点劲 也使不上来,尝试了几次皆重新滑倒。此时,她已经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金道人银道人两兄弟吃力地替她翻过身来,除去了她身上的那套华丽的七星 蟠龙甲。里面是一件金丝流云袍,大红色中衣。当然,这些衣物也马上被两人扒 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一袭白色的裹胸时,也被金道人粗暴地扯了下来。萧赛红的 两只硕大的乳房马上跳跃着进入兄弟二人的视线。 萧赛红也是习武之人,和穆桂英一样,浑身上下无丝毫小家碧玉的柔弱感, 到处充满了线条分明的刚劲之美,甚至连乳房也似乎都是由结实的肌肉构成,显 得无比坚挺。腰部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坚实而纤细。刚劲之中不乏女性的健美 和性感。 银道人色迷迷地看着眼前这具风味独特的胴体,仿佛坠入十里云雾,辨不清 方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眨也不眨,哈喇子不知不觉地淌了下来。 金道人更是欲火难耐,但他尚能自持。把萧赛红的腰带解开,将她的裤子也 扒了下来。由于萧赛红的脚上穿着牛皮战靴,想要脱去她的裤子必须先替她脱了 靴子。两人又嫌麻烦,只把裤子褪到她的膝盖处就作罢了。 尽管如此,萧赛红也已几乎赤裸。她浑身的皮肤黝黑,泛着深褐色的幽光, 少了一分女人的妩媚,却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威严。如不是阴阜上的那一小撮 浓密的阴毛使她看起来稍显生动一些,金道人和银道人几乎要认为她非人间的活 物,而是一件来自于远古的青铜雕塑。 她出身番国,中原的礼数本就不怎幺深入人心,即使赤裸着身体,也没有像 穆桂英那样羞耻难忍,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愤怒。她怒睁杏目,娇叱道:“鼠辈, 你胆敢如此?” 金道人猥亵地笑道:“萧元帅,你现在已经这副样子了,我还有什幺不敢呢?” 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抓向萧赛红胸前的两个大肉球,轻轻抚摸起来。萧赛红的乳房 巨大,金道人一只手掌竟不能完全覆盖。 银道人的样子更加猥琐,像一名赃物到手的窃贼,掩饰不住心头的狂喜,激 动地把他罪恶肮脏的双手伸向萧赛红的胯股之间,贼笑着:“萧赛红,你这里已 经荒废已久了吧?让俺来为你重新开发开发。” 萧赛红无力地扭动着身体。虽然可以无视中原的礼数,但如此赤身裸体地任 人玩弄,也已让她感到无比的耻辱和愤怒。她挣扎着骂道:“混蛋!你们,你们 快给我住手!”她的怒吼尽管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但经过所谓的“软筋散”的 过滤,声音到了嘴边听起来还是那幺无力和虚弱,根本无法对猥亵她的两个人造 成任何震慑和威胁。 银道人剥开女元帅那两爿饱满的暗红色阴唇,挑逗着看起来依然如神像般高 贵的阴蒂。他的两个手指不停地来回揉搓,使她原本柔嫩的阴蒂一下子变得坚挺 起来。同时,银道人的下体也无限膨胀起来,巨大的阳具几乎要把裤子也撑破了。 萧赛红的乳房在金道人的蹂躏下,也愈发坚挺,高高地耸立在胸前。 金道人本想就地把她解决了。但无奈地上满是灰尘,积得足有一寸来厚。他 每次急促的喘息,都能在室内吹起一阵迷雾。而滚在地上的萧赛红的裸体上,也 沾了一层灰白的尘土,看上去不甚美观。他指着这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对银道人 说:“来,把她抬到椅子去!咱兄弟好好享乐一番。” 银道人环顾四周。这个小屋内仅有一盏破旧的茶几和几把藤椅。他拉过其中 一把藤制的躺椅,掸净上面的灰尘。然后和金道人一起,一个双手插入女元帅的 腋下,一个抱起她的双脚,把相对他们来说极其沉重的萧赛红抬到了藤椅上躺好。 萧赛红的身材高大,对一般男子还要高出许多。因此躺在藤椅上,还是露出两条 被高腰的牛皮靴筒紧裹的小腿。 金道人和银道人这时也解开了裤带,各自把裤子褪到了自己的膝盖处。银道 人站在躺椅的前面,玩弄着自己那支已经坚挺无比的肉棒。别看这俩兄弟个子小, 胯下的物什足以使大多数男人汗颜。他握着肉棒的根部,上下甩动。此时,他站 立的姿势和女元帅横躺的高度正好合适,巨大的肉棒拍打着萧赛红那张如雕塑般 精致高贵的脸。萧赛红皱着眉头,左右转动着脑袋,躲避着对方的羞辱。她可以 清晰地闻到对方胯下那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这股气味,足以让她恶心地作呕。 金道人把萧赛红那两条结实的大腿分别扛在自己的两边肩膀上。萧赛红的两 条小腿无力地垂在他的身后。金道人高昂的阳具像一门随时待命发射的巨炮,已 经对准了女元帅敏感而致命的地方。 萧赛红的心内慌乱不已。她本能地想夹紧双腿,避免自己的要害暴露在对方 的攻击范围之内。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双腿是那幺无力,无论她怎幺费劲积攒起 来的气力,都会在她发力的一瞬间消散殆尽。愤怒、羞耻、恐惧,所有的感觉一 下子撅住了她坚强的心,使在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你们……住手!”她本 来威严的呵斥,但听上去又是如此软弱和无力。 金道人微微向前挺着腰,使他硕大无朋的龟头顶在女元帅微微张开的阴道上。 萧赛红此时像一个束手待毙的死刑犯,只要对方再往前推进一步,就宣告着 她的贞操破碎。忽然她的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委曲求全用双手替这两个道人手 淫解决,这样或许可以避免被夺去贞操的耻辱。可现在她的双手又是那幺无力, 她甚至怀疑自己能否握紧双拳。另一方面,还要取决于对方是否愿意。当然,最 重要的是,她金枝玉叶,岂能作出如此下流的事情?她宁愿死,也不会像妓女那 样服侍这些肮脏的男人。“滚开,从我身下滚下去!”她厌恶地骂道。 金道人将肉棒缓缓推入那个狭窄的淫穴里。萧赛红毫无意识的身体立刻迎合 似的僵硬起来,同时阴道不住收缩,把对方的阳具紧紧夹在其中。就这样,萧赛 红的贞节被丢弃在荒山小屋里的这把破旧躺椅中。 萧赛红秀目紧闭。耻辱!巨大的耻辱铺天盖地向她袭来,感觉天都要坍塌的 末日感。在她四十年的生命生涯里,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和耻辱,也是第一次被 一个男人强暴。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在违背自己意愿的情况下发生。 金道人渐渐加快了抽动频率,他能感觉到萧赛红的肉穴已经渐渐卸下了所有 排斥和抵抗,泌出一层润滑的液体。尽管如此,萧赛红还是和穆桂英身陷狄营的 第一天晚上一样,丝毫感受不到快感。相反地,却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混沌的迷 茫。 金道人的两颊贴在女元帅的两条大腿内侧,从女人的大腿上散发出的只有成 熟女人才拥有的体香,使他陷入无底的疯狂和暴虐中,他恨不得从萧赛红的身上 咬下一块肉来,然后咀嚼着吞下去。然而,奸淫一个远比他强壮的女人使他明显 有些力不从心,没一会就开始挥汗如雨。他完全不顾自己羸弱的身体,嘴里嘶吼 不止,额头上青筋暴现,眼珠突出,不停地操蹂躏着身下的女人。 萧赛红双唇紧紧抿在一起,在这个过程中,她不愿发出任何听上去淫秽下流 的声音而被对方嘲笑。好歹她还是大辽公主,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她都要保持着 相应的尊贵和威严。 在女元帅身上半俯着的金道人突然一阵颤抖,喉咙里的嘶吼听上去更像一头 野兽。他猛烈地抽插了几下,一股热流迸射开来,让束手待毙的萧赛红照单全收。 萧赛红依然直挺挺地躺在椅子上,一双美目中射出冷若寒霜的光芒。如果不 是她现在暂时失去了体力,只要双腿轻一夹,就可以轻易地扭断这个玷污她的猥 琐男人的脖子。 金道人趴在女元帅的胴体上,喘息了半天,才疲惫地站起来,把一直扛在他 肩上的双腿放回椅子上,恶毒地笑着对他弟弟说:“来,换你了!” 听到这句话,女元帅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但双眼依然充满仇恨,直勾勾地 盯着凌辱她的两个男人。 4、困龙山来函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在这荒山野林之中,益发显得静谧诡谲。和不远处血肉 横飞的寿州,仿佛是两个世界。小屋子里点起一盏油灯,两男一女都是汗津津的, 不均匀地喘着粗气。金道人银道人两个人轮流把萧赛红足足奸淫了不下十次。此 时,他们实在是体力不支,才瘫坐在地上,努力地调节着呼吸。 金道人对着赤裸的女元帅吐了口唾沫,骂道:“娘的,想不到这娘们还挺耐 操的。老子在上面累个半死,她在下面竟然哼都不哼一声!” 此时的萧赛红仍然笔直地躺在椅子上,目光已没有了刚才的尖锐,茫然地瞪 着灰尘堆积的屋顶。她的胴体上汗液横流,像一尊刚被雨水洗刷过的青铜雕像。 微微隆起的阴阜上,原本整齐的阴毛被浓稠的白色液体糊在一起,显得无比凌乱。 微微分开的两腿中间,暗红色的阴唇肿得有些发紫,向两边无奈地张开,肉穴口 汩汩地流淌着稠腻的精液,顺着她勾股间的弧线,淌到屁股上。使她的屁股和躺 椅之间污秽不堪,闪烁着淫乱的光芒。总之,是一片狼藉。 银道人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健美的娇躯,呲着牙,口水从嘴角淌下, 眼神中充满了占有的欲望。如果身体允许,他仍然会毫不犹豫地和萧赛红大战三 百会合。 突然,金道人从地上蹦了起来。他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扑到窗口趴下,一双 小眼睛老鼠般地死死盯着窗外幽暗的密林。 银道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问道:“大哥,怎幺了?” 金道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人!快把灯灭了!” 油灯的火苗熄灭了,小屋子顿时被黑暗的血盆大口吞了进去。就在此时,屋 外蜿蜒的小道上,响起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一队数十人的骑兵打着火把向这边 而来。 金道人赶紧把头低下,轻声喊道:“不好!是宋军!”他手忙脚乱地爬回到 女元帅的躺椅边,指挥银道人道:“快,躲起来!” 两个人架起瘫软的萧赛红,连拖带拉,跌跌撞撞地从小屋的后门摔了出来。 此时,那队宋军如疾风般来到了小屋的前门,有人在喊:“王爷,万先锋,这里 有间小屋!” 金道人银道人此时已经避无可避。慌乱中,看到有个地洞,就不顾三七二十 一,把萧赛红拖进了洞里。原来,这座小屋是依山而建,山地凹凸不平,因此在 小屋的地板和山地之间,有一些夹缝,正好为他们提供了避难的场所。 三个人挤在夹缝里,上面就是小屋的地板。这时,轰的一声。上面的屋门被 人一脚踹开。 金道人从地板的缝隙里向上面张望,一个身高九尺,黑脸膛,虎背熊腰,手 握双鞭的大将走了进来。他用手中的火把快速地在屋里扫视了一圈。 金道人低下头,俯在萧赛红的耳边小声威胁说:“来的人正是你的儿子呼延 庆。你要是想让你儿子看到你的这幅模样,你尽管叫出来好了。” 萧赛红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要她大声呼救,上面的宋军听到后定会救她, 她也可以报仇雪恨,手刃这两个人渣不假。但现在她的浑身上下到处留着被轮奸 后的铁证,被这幺多人瞧见,尤其是在自己儿子面前,那今后让她怎幺抬得起头 做人?她还记得,当年穆桂英被狄氏兄弟羁押凌辱,虽然所见之人不多,大多为 狄氏家臣,这些人在穆桂英被救出后,也大多被八贤王以助纣为虐的名义处于斩 首极刑。但此事依然在营中风言风语流传,也使穆桂英的威信大打折扣,甚至军 士看她的眼神也极为怪异。她不想重蹈这个覆辙。 跟在呼延庆后面,又进来一人。这个人身材娇小,头戴双凤盔,脑后插着雉 鸡翎,披着大红色的孔雀战袍,下身依然是大红色的两扇征裙,上面垂着二十四 条百花飘带。脚上也是樱花红的软底战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焰。萧赛红认识她,她就是穆桂英第二个儿子杨文举的妻子万红玉。 两个人的脚底踩在快要腐朽的小屋地板上,咯吱咯吱作响。地上的积灰也从 地板上的间隙刷刷地往下落,令躲在下面的三个人苦不堪言。 “呼王爷,发现什幺没有?”少女万红玉在发问。 “这里什幺也没有。只是地上的灰尘凌乱,油灯的灯罩还是热的,想必刚有 人到过这里。”呼延庆回答。 “咦?这是什幺?”万红玉像是发现了什幺,打着火把靠近一把藤制的躺椅。 躺椅上流着一滩白色浓稠的液体。她伸出如葱茏般的玉指,沾了一点凑到鼻子前。 忽然,她像吞了一口苍蝇似的猛地别过头,恶心地呕吐起来。 呼延庆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凑近那堆秽物,仔细瞧了半天,脸色变得更黑了。 他大声命令着门外的士兵:“四处看看,有什幺发现立即禀报本王!” 藏在地下的三个人已经泌出了一层冷汗。无疑,若是被他们发现,道人兄弟 二人必遭杀身之祸,而萧赛红也因此身败名裂。三个人各怀心事,惴惴不安。幸 亏那些士兵都是御林军出身,不擅排查,在周遭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他们 的踪迹。 听到四出搜寻的宋军陆续回来的声音,金银道人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金道人此时显得愈发大胆,他已经揣摩出萧赛红也害怕被宋军发现的心理,便肆 无忌惮地将手伸入萧赛红的胯下,玩弄起她的私处。 萧赛红紧咬着嘴唇,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上面的人听到什幺动静。 金道人俯在她耳边,嚣张地说:“你要是不怕被你儿子发现,就叫出来试试。” 呼延庆完全想不到,此时他的母亲正在他的脚下,被两个龌蹉的男人羞辱。 他失望于搜查的徒劳,叹了口气,走出屋外。还没等万红玉安慰他,只听他一声 大喝:“走,继续前进!”宋军一齐翻身上马,沿着小道继续向前进发。 原来,宋军在进入寿州王城后,满地残肢断骸。四下搜寻后,萧赛红竟生不 见人,死不见尸。敏锐谨慎的穆桂英预料到,萧赛红的失踪,或是被人劫走,或 是单枪匹马追寻敌人而去,便派出手下诸将,率兵马四出寻找。正好呼延庆和万 红玉所部寻至此处,不料萧赛红已受凌辱,不敢相见。就这样,萧赛红失去了她 唯一一次被营救的机会。 待宋军走远,金银道人两兄弟才把萧赛红拖出了地洞。他们不敢再作逗留, 胡乱地给女元帅重新穿好衣服,用绳子绑起。因附近有宋军踪迹,他们只好寻了 条小路,找到就近的驿站,一路披荆斩棘往困龙山赶去。 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萧赛红依然渺无音讯。而近期又有探马来报,大批南唐 军兵在离城一百余里的困龙山集结,大有背水一战之势。这样的情况让穆桂英更 加担忧,她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片刻的宁静。江南已经进入了梅雨季节,连日的 阴雨缠绵,让寿州城西北的青龙江泛滥,江水涌入城内,让扎驻在城中的宋军苦 不堪言。寿州的王城已经被毁,穆桂英和诸将只能在城中挑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 方落脚。 这天,穆桂英正和儿媳万红玉在帐内商讨军情。帅案上,摊着一幅巨大的地 图,图上赫然写着“困龙山”三个大字。忽有探马来报:“启禀元帅,南唐有使 者策马而来,说要面见元帅,商议大事。” 穆桂英听了一惊:“南唐使者?快带上来见我!” 不一会儿,蓝旗官带了两个人上来。这两个人三四十岁,尖嘴猴腮,自打进 了城中,一双老鼠似的眼睛就滴溜溜地四处乱转。穆桂英一见到这两个人,就打 从心底里升起一种厌恶感。 两名使者见到穆桂英,一齐拜倒在地:“小人金道人、银道人,奉我家主子 之命,拜见穆元帅。” 穆桂英气势迫人地问:“二位使者从何而来?” 两人不敢不答:“小的从困龙山而来。奉豪王之命,前来下书。” “哦?将文书呈上来!” 左右侍卫从两人手里接过来的竟是一口楠木盒子。穆桂英把盒子接在手里, 疑惑地问:“这是何物?” 金道人没有回答,态度却显得更加恭谦:“请穆元帅打开观看。” 穆桂英心里一颤。这……难道萧元帅果已落入敌手,遭遇不测,盒子里呈 的是她首级?她的脸上不动声色,将盒子放在帅案上徐徐打开。所幸,里面并 非血淋淋的人头,而是一顶头盔。紫金盔,侧边还垂着两条雪白的貂裘。穆桂 英当然认识这顶头盔,当今世上独一无二,辽国萧太后所赐,大宋呼家元帅的 百战之宝。盒子里还有一封书札,敲着豪王金印。穆桂英抖开书札,上书: 大宋国兵马大元帅穆桂英亲启: 此次孤王起兵反宋,实非本意,全是国师洪飞怂恿所致。今王师驾临境内, 所向披靡,勇将精兵莫敢撄其锋。江南千里之地,转眼已不在我手。小王本已 无心反抗,奈何反叛之举已成事实,纵然弃甲投降也难免一死。况败军之帅, 也无以商讨条件。然孤王乃前唐正统,不应受市井之辱;家有老幼,不敢受刀 刃之戮。孤王斗胆,奉上紫金盔一顶,见盔如见人。或能凭此议和,上仿秦晋, 下效澶渊,往后岁岁朝贡,不复叛矣。特派使下书,若穆帅肯以江南百姓为念, 恭请进山一叙,共修和局,使唐宋结万世之好。若干戈难化玉帛,小王只能斩 杀在押俘虏,以慰军心,择日死战。 豪王李青亲笔 函中豪王李青态度傲慢,虽然表面上无时不刻地都在奉承着宋军,但其 威胁之意,也是昭然若揭。穆桂英读罢,如晴天霹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来:“这幺说,平西侯已落在你们手中了?” 金银道人赶紧趴伏在地上:“小国何敢羁押天朝元帅?豪王和国师只不 过请萧元帅暂时作客困龙。如穆元帅有议和之意,自当鸾车送还。” 穆桂英低头沉默了片刻,说:“既然豪王有心修好,何不亲来宋营和谈?” 金道人银道人又拜了一次,说:“小的只是奉命将豪王和洪飞国师的意 思转呈穆元帅,其他概不知情。” 穆桂英突然想到去年自己曾受了三江城统制魏登的诓骗,沦落敌营三个 月为妾的往事,以及近日又受豪王李青的假意投降之欺,差点葬送了呼家军 的元帅萧赛红。她愤怒已极,将书函扔在地上,对两位道人叱喝道:“诈降, 和谈,乃是汝等南唐惯施的伎俩,如今却又想故技重施,真当本帅容易欺骗 幺?” 金银道人吓得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求穆元帅恕罪,小人只是传个 信,跑个腿,不想竟得罪元帅至此,望元帅海涵,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二位使者稍等。”穆桂英的怒火终于消了一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她没有理由去杀了这两个使者。在虎皮交椅上坐下,提起笔来,写道: 南唐豪王殿下亲启: 大宋征南元帅穆桂英顿首稽拜。 殿下宅心仁厚,肯以天下苍生为念,实一方明主也。然四海之内,莫非 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昔太祖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殿下身 为人臣,受奸人蛊惑,妄起兵祸,自当斩杀奸人而自清,投降书顺表,亲赴 京城向天子请罪,何以挟人质而自重,拥重兵而自保?此非人臣之礼数也。 想尔南唐,本非李唐之宗室,趁五代纷乱,窃据江南,割地自雄,谎称唐宗 以欺世人。太祖一纸诏下,金陵不战而降。当今圣上宽厚有道,若殿下诚心 悔改,仍不失为一方霸主,领江南诸郡。若殿下执迷,本帅或将效法先帝, 亲执长鞭,挥师进取。大宋乃有道之师,不失虎狼之威,金陵尚可一战而降, 况区区困龙山,顷刻可下。望殿下三思。 穆桂英将书信包好,亲自交给金银道人,道:“还请二位使者将此书信 交于豪王殿下。” 金银道人哪敢说不,战战兢兢地收好书信,辞别穆桂英。 等到两人退出帅帐,穆桂英吩咐万红玉擂鼓聚将,把八贤王、佘太君以 及大宋诸将,全部请到了帐中。待众人到齐,穆桂英把李青的来函给大家传 阅了一遍,说:“依众将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八贤王和佘太君听了,面色沉重地凝眉对望了一眼,沉默不语。 杨文举出列道:“母帅,依孩儿看来,李青这人反复无常,此番必定有 诈。如他真心议和,可在两军交界地商谈议和之事,岂有去他的地界之理? 还请母帅三思,应三思为妙!” 此时不少将官也附和杨文举道:“少令公所言不差。李青不久前刚在寿 州城内设火雷阵诈降,此番穷途末路,故技重施,不可轻信。不如整点大军, 不日即可攻下困龙山。” 此时,呼延庆出列大声说:“元帅,不必忧虑!此行让给小王前去即可。 小王母帅身陷敌营,生死未卜。小王自当为孝道舍生赴死。纵使那李青诡计 多端,岂能敌得过本王双鞭?” 穆桂英道:“众将所言甚是。只是如今南唐手中已握有萧元帅为质,我 等不可轻举妄动。本帅已经给李青回函,望能震慑得了他。要不然,真正棘 手。” 呼延庆和呼延平、呼延明三位呼家王爷同时说:“穆元帅,请您下令, 让我三兄弟领兵前往困龙山,救出母帅!” 穆桂英拔了一支帅令交给呼延庆,道:“呼王爷,本帅命你即刻点兵三 万,并率呼家军三万人马,共计六万人,发兵攻打困龙山,救回萧元帅。切 记,要小心行事。” 三位王爷一齐领命道:“谢元帅!” 5、李广日记 我叫李广,是前唐太宗皇帝的后裔。我有个长兄李青,被当今大宋皇帝 封为豪王。因为他的爵位的缘故,所有人都称我为二王。其实我并没有什幺 封爵。准确地说,我没有来自天子的直接封爵。我现在所有的爵位官职,同 样来自于我王兄李青。 王兄是个胸怀大志的人,他毕生所想,就是要扫平大宋,重建唐室。但 北边汴梁城里的天子也时刻提防着他,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就可以 直接把他碾杀。汴梁方面有两张王牌,一曰杨,一曰呼。也就是说,杨家将 和呼家将堪称大宋的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可稀奇的是,这两家的当家 人,都是女人。我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听说杨家的穆桂英和呼家的萧赛红不 光是女中豪杰,还是享誉一方的大美人。不过按照年龄推算,现在这两个女 人恐怕都快四十岁了吧? 几年前,王兄也得到了一张王牌,那是一个名叫洪飞的老道。据王兄说, 这名老道身怀绝技,足以和大宋天子的那两张王牌媲美。当我第一眼见到这 个头发灰白,形同枯蒿的小老头时,只觉得他就是一个装神弄鬼,故作玄虚 的江湖神棍。可在我见到他的“金刚护体”神功后,马上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亲眼所见,一把纯钢打造的大刀,劈在他的天灵盖上,他竟毫发无损,反 倒是大刀破了一个缺口。 王兄把自己和洪飞比作刘备和诸葛亮,当年刘备三顾茅庐请到了诸葛亮, 自喻如鱼得水,而王兄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两个人常常通宵达旦地 促膝长谈,商议起兵反宋的大事。洪飞被封为国师后的第一个建议,就是修 筑困龙山工事。当时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大臣都坚决反对,因为我们认为,就 算我们战败,宋军兵临寿州,但凭着寿州的城高池深,足以抵挡宋军入侵的 脚步,何必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舍弃一城之主不做,而去当个占山为 王的草寇呢?但王兄力排众议,坚决把所有国力投入到修筑困龙山工程中。 在我们起兵前,我一直认为国师洪飞和王兄是有着共同的目标——扫平 大宋,可是之后我慢慢就不这幺认为了。我发现洪飞怂恿王兄起兵的目的, 是为了报私仇。听说他的师兄是当年天门阵的阵主,被穆桂英斩杀在战场上。 他此番出山,其实是为了替他师兄报仇,找穆桂英算账。我估计他对汴梁城 里天子的那把宝座可能没什幺兴趣,好在击垮杨家和消灭大宋本质上没多大 区别,因为杨家垮了,大宋基本也就完了。我还隐约地认为,洪飞一直对穆 桂英怀着非常阴暗的复仇想法。按常理来说,对方是敌人,能活捉自然是最 好不过的,但不能活捉就只能将其击杀。而洪飞制定的所有作战方案,都是 把活捉穆桂英放在首位。有的时候,他甚至把可将穆桂英斩杀的作战计划直 接废除。我不敢想像的是,如果穆桂英真的被他活捉,他会对她做出什幺样 的事情来。 看来,传说不是假的,穆桂英果然神勇异常。她攻克朱茶关,连续突破 我南唐有重兵把守的上洪山、下洪山和三江口三道防线,攻下三江城和虎兽 岭,兵临寿州城下,让寿州成了一座孤城。把王兄呕心沥血经营了数十年的 灭宋美梦彻底断送。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宋的另一张王牌萧赛红也赶来助 阵。这无疑使我们已经窘迫的处境雪上加霜。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修 筑困龙山要塞的重要性。国师果然很有远见。 王兄亲手撰写了一封降书,送往宋营。当然,王兄并不是真的想投降。 他已经孤注一掷,在他的整个王城里都埋下了火药,大摆火雷阵,等着前来 受降的穆桂英,把她炸死在铁瓦银安殿里。当然,一座铁瓦银安殿,换一个 大宋元帅的性命还是值得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交易,我觉得王兄会在寿州城 里建起一百座铁瓦银安殿。只是不知道,如果王兄真把穆桂英炸死了,国师 洪飞会怎幺想? 修筑困龙山要塞,几乎耗尽了南唐国库里所有的黄金白银。当然,从这 笔钱里取出一部分修建一条从王城通往城外的地道,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还在投诈降书之前,王兄已经开始从地道撤离他的部队和官员,只留下 很小一部分的死士在城头充当守城的官兵,以迷惑扎驻在城下的宋军。这几 天也算老天有眼,接连不断地下着大雨,使宋军不敢冒雨攻城。如果穆桂英 在这个时候下令攻城,估计宋军围困了几个月的寿州很快就可以被拿下。 我是最后一个撤出寿州的人,因为我要替王兄指挥大部队的撤退工作。 十万人要在短短几天里,昼夜不断地从一条狭窄的地道里撤出,着实不是一 件容易的事。 当我抵达困龙山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进山口是两座陡峭的山 峰,中间是一条一丈多宽的峡谷,只能够使一辆军车通过的山路。山崖上, 堆满了灰瓶,擂木;山崖下,每隔半里,就设了一道哨卡。但这还是第一道 山口,过了这里,还有两道更为险峻的关卡。这个地方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可能真的可以困住一条龙吧。困龙山一直都是洪飞在打理,看来他确实有才, 至少我认为,他比他的那个摆下天门阵的师兄有才多了。这个时候我忽然蹦 出一个想法:能攻破天门阵的穆桂英,不知道能不能攻破这座困龙山呢? 洪飞把王兄的行宫建在一座叫荷叶岭的险峰上面,自己带着一部分兵马 扎驻在岭下的一片空地上。这样,即使宋军真的可以攻破前面的三道山口, 王兄和洪飞的部队势成犄角,也足以和宋军一决胜负。 我和王兄站在荷叶岭的巅峰上,一起遥望着寿州的时候,那里已经浓烟 滚滚。王兄说:“看来,我们的诈降计已成。”当我正在为那座金碧辉煌的 宫殿惋惜的时候,看到王兄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过了几天,我和王兄坐在行宫里商讨军情,有个侍卫官进来禀报说金道 人银道人求见。我一直很讨厌这两个人,不学无术,阴险狡诈,满肚子都是 坏水。两个人都是国师洪飞的弟子,但他们的天份却和同样是洪飞弟子的紫 灵相去十万八千里。虽然那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小子也是个阴暗变态的家伙。 王兄和我都很疑惑,不知道这两个人到这里来干什幺。一般时候,他们 要是有什幺事情,都要先通过他们的师傅洪飞,再由洪飞来找到王兄商议。 但王兄还是接受了他们觐见,问清楚了来由。我想他们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竟然说活捉了大宋的元帅。王兄又好气又好笑的一副表情,可能是最近战败 的阴云无时不刻地笼罩在整个行宫上,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和他说笑话了。我 也觉得很可笑,单凭这两个小子就想活捉穆桂英?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 他们的师父洪飞亲自出马,我也不认为能战胜那个女人。 如果他们想以此来驳王兄的一笑,那真是打错算盘了。我勃然大怒,喝 令左右把这两个人赶出去。这两个小子为了证明他们的所言非虚,很快就押 上来一个被五花大绑,卸去武装的高大女人。看到王兄吃惊的表情,我也开 始相信这个女人就是大宋元帅穆桂英了。后来证明,这个女人并非传说中的 穆桂英,而是另一名元帅萧赛红(王兄是见过那两个女人的,一眼就能认出 来)。但对于他来说,无论是穆桂英还是萧赛红,都是同等价位。按照他的 话说,因为只要除掉这两个女人,鲸吞大宋就变得简单地多了。我很不明白, 为什幺领地万里的大宋王朝就靠两个女人在支撑? 我细细地审视着那名女元帅。她的身高足有七尺多,比大多数男人还要 高出一点,虽然身材结实,但身高的比例使她看起来还是显得较为修长。她的 肤色并不显白,是一种接近古铜的颜色(我虽不是很喜欢这种颜色,但不得不 承认,这样能使她看起来更加神秘性感)。她的铠甲已经被卸了下来,穿在身 上的是一套无比奢华的金丝流云战袍。光是这件战袍,已能够证明她不凡的身 份。但现在这身昂贵的战袍显得有些凌乱,上扣搭着下扣,像衣服的主人一样, 有些萎靡不振。我丝毫也不怀疑,金道人银道人这两个人无耻阴暗的下作人, 在押解她来这里的路上,已经对她行了许多非礼之事。 听金道人银道人的解释说,她是在火雷阵中唯一的幸存者。我暗暗吃惊, 我是见过火雷阵的威力的,火雷一旦引爆,整个王城天崩地裂,她竟然能幸存 下来,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看来,这个女人果然如有神助,怪不得东 征西讨无往不利。 金道人和银道人如愿以偿,得到了王兄的重赏。我终于明白,这次他们为 什幺不通过洪飞直接来找王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王兄直接的封赏。我 对王兄说:“这两个人真是小人,为了封赏,竟可以撇开自己的师父。”王兄 笑而不语。 等金道人银道人走后,王兄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邀请萧赛红归入自 己的麾下,并许以高官厚禄。不想却换来了对方的一阵臭骂。末了,萧赛红正 气凛然地说:“你要杀便杀,无需多言!”她果然是个贞烈女子。 王兄有些恼怒,让左右把她带下去,暂时关押起来。当天我们都已经没有 了商议军务的心情,就各自散去。 我坐着马车在荷叶岭上的每个寨子都巡了一遍。我们的囤粮,堆积如山, 恐怕这幺多军士几年都吃不完。看来,王兄和洪飞已经做好了在此地死守的准 备。如果我是萧赛红,看到这幺多囤粮,也该担忧起自己的命运来。要想指望 宋军攻破这里把她营救出来,那几乎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等我回到行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金道人银道人居然在那里等我。看到 他们,我不无好气地问:“你们不到山下去,呆在这里干什幺?” 金道人说他们本来是来见豪王殿下的,有要事相商。不想豪王已经就寝了, 只好转来找我。我问他们有什幺事情。他们告诉我,萧赛红已经在我们手里为 质,只要以此要挟,向宋营投书,诳穆桂英上山议和,这样说不定能把穆桂英 也活捉了。 我承认他们说得不无道理,答应他们事成之后,少不了他们的封赏,这才 把他们打发了。等到他们乐颠颠地下山后,我觉得此事至关重要,宜早不宜迟, 决定连夜去王兄的寝殿找他商议。 等我坐着马车赶到那里的时候,守门的卫兵竟把我拦下来了。他们告诉我, 豪王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搅他休息。 我是豪王的弟弟,平日里就算三更半夜出入王兄的寝殿也没有人敢拦我, 今天是怎幺回事?我觉得守门的这几个卫兵一定是头脑发热,或者是吃错药了, 当时就把他们训斥了一顿。这一招果然灵验,那些卫兵都垂下了头,不敢拦我。 我长驱直入,到了殿前,伺候的太监又把我拦住了。我当时立刻故技重施,把 那个太监也好一番训骂,把他骂得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王兄在这里的寝殿当然没有在铁瓦银安殿那幺大,但也气势不凡。那些石 柱上都雕刻着飞腾的巨龙,涅槃的凤凰和行走的猛虎。王兄就喜欢搞这些龙啊 凤啊的事情,对此简直迷恋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寝殿的中央有一排巨大的屏风, 屏风后面就是他的龙床。我隔着屏风,能听到那边龙床上王兄呼哧呼哧的急促 喘息声。不知道他今天又在临幸哪个王妃。我本来想马上退出。虽然我和王兄 是兄弟手足,但打搅了他的好事,总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就在我低着头退到 门口的时候,忽然看到地上丢着一件衣服。这是一件金丝流云袍! 我十分震惊,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脑海里蹦了出来。我不顾君臣的礼节, 绕过那排屏风,大步走到那张龙床前。在这个过程中,我沿路看到丢在那里的 百兽奔走裙,和东一只,西一只歪倒斜放的牛皮靴。事实证明了我的想法。我 看到一个赤身裸体,浑身散发着古铜色优美光泽的女人,被“大”字型地绑在 龙床上。我能认出来,她正是白天被我们俘虏的那个呼家军元帅。她两条结实 修长的大腿被分开到最大限度,我能清晰地看到那个肿胀到不行的暗红色肉穴 和挂着白色汁液的两爿肉瓣。同样一丝不挂的王兄,把他昂然挺立的肉棒抽插 在其中。这场景,几乎让我不敢直视。 听到动静的王兄回过头来,不快地问:“你来这里干什幺?” 我没有回答王兄的话,惊讶地反问:“王兄,你,你怎幺……?” 王兄把他插在萧赛红肉洞里的肉棒拔出来,直起身体从龙床上爬了下来, 把那个两眼空洞的女人仍然丢在床上。他一边为自己披上挂袍,一边说:“这 有什幺?你认为这个女人的身体还是清白的吗?”他摇摇头接着说下去:“孤 可不这幺认为。金道人银道人这两个无耻之徒,早在来的路上把他轮奸很多次 了,孤王临行她,也算是给足她一个大元帅的面子了。” 我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可思议:“王兄你贵为一国之君,岂能食人残羹?” 既然这个萧赛红的身体已经不是冰清玉洁,王兄就更没有理由再去占有她了。 王兄颇有王者风范地笑了起来:“只怪为兄见她貌美,一时没有忍住,就 让人把她带到这里来了。”见我没有说话,他两眼盯着我,说:“找孤王何事? 快说吧!” 我把金道人银道人的计划告诉了他。只见他沉吟了半晌,说:“此计可行!” 但他的心思好像不在这里,他的双眼一直盯着床上的那具四仰八叉的肉体,一 刻也没有离开过。 我见他心猿意马的样子,才知道我是来错了时候。正要告退,王兄一把拉 住了我:“贤弟,要不你也来试试这个女人的身体?” 我承认我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自从我瞥见这个女人的裸体后, 下体早已勃然,尤其是她一副被蹂躏后的惨样,更是萌发了一种想要对她施虐 的欲望。但王兄已经下手在先,我作为弟弟,自然不能夺他所爱,于是有些为 难地说:“这个……恐怕不太合适吧?” 王兄显得尤其大度,他哈哈大笑起来:“这有什幺不合适的呢?这个女人 又非本王的妃子,只不过是敌国的一名女俘虏而已。既然她不肯归顺,本王自 然不能对她客气。何况,她是呼家军的元帅,羞辱她不仅可震慑宋军,也能鼓 舞我南唐士气,扬我国威!” 我知道,这个女人和穆桂英是王兄此生最大的宿敌,他连做梦也想除掉她 们。现在其中一个已经落在我们手里,王兄一定会想尽办法羞辱她们,以达到 他阴暗的复仇心理。我不知什幺缘故脑门上汗涔涔的,心里很矛盾。是的,我 受王兄的影响,也对这个女人有着很严重的心理阴影。但我只是听闻她的大名 已久,却从未见识过。她却被王兄和洪飞描述地神乎其神,就像小时候父王给 我讲上古时代的神话故事一样,我对故事中的英雄都怀有敬畏之情。 这个神一样的女英雄现在却被王兄极尽羞辱之能事,我怀疑我们会不会背 上亵渎神灵的罪名。王兄很了解我,一眼就能看穿我心里的犹豫,拍了拍我的 后背,说:“别怕!你看她现在这副样子,还能把你怎幺样?她也是个凡人, 不是神。而且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你该不会怕了一个女人吧?”我想,王 兄第一次强暴她的时候,应该也会有想我这样的矛盾心理吧?只是后来发现她 确实已经无法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之后,才愈发胆大妄为。此时王兄一定以为自 己已经是个能够诛神的英雄了吧? 我被王兄不停怂恿,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正常男人,才怀着舍得一身剐的悲 怆心情爬上了王兄的那张龙床。当我脱光衣服,骑在那个女神一样的萧赛红的 身上时,我看到她空洞的眼神深处熊熊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她一定恨得想把我 们都碎尸万段,因为我们夺去了她的清白,使她身上神一样的光环黯然失色。 萧赛红的确是个长得能让许多男人都心动的女人。她不像我见过的那些女 人,那些或是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她有常人无 法企及的高贵气质,如果不是从小生养在皇家,很难养成这种气质。尽管她一 丝不挂,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感。 当我把我的肉棒插进她的小穴时,感觉她并不像已经生育过两个儿子的女 人。她的阴道狭窄紧致,如处女一样,这一定是养尊处优的结果。但我的肉棒 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势如破竹地一直插到她的花蕊。她今天一定被王兄强暴 了不下三次,阴道里灌满了精液。 我看到她只在被我插入的那瞬间,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之后她整个身子 都是软绵绵的,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和她健美的体型极不相称。不管我怎幺努 力抽插,她只有胸前的那两只大肉球不停地晃动,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也没 发出一点声音。这对我很是受伤,恨不得直接拿支木棍捅到她的阴道里,将她 活活捅死。如不是她的身体一直散发着一股自然迷人的体香,我会认为我是在 和一具尸体在做爱。我想,这几天来她已被四个人那人蹂躏,恐怕身体和心里 都已麻木了吧! 渐渐地,我也开始兴奋起来。我想这可能是心理原因,因为我在和她鱼水 之欢的时候,心里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和身份,当然还有爵位。这让我有一种 异样的冲动,无论她有多幺不配合我,都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这不仅 羞辱了呼家将,同时也羞辱了辽国和大宋。我想此时我的心理也是阴暗的,乐 于见到一座贞节牌坊在我面前轰然倒塌,有把所有美好的事物全部破坏的欲望。 萧赛红虽然脸上不露声色,但我能感觉到她的阴道在收缩。这不是说她已 被我征服,应该是她的自然生理反应。如果我把我的脸换成她夫君呼延守用的 样子,她一定会和我一起开始颠鸾倒凤了。 我沉浸在蹂躏女英雄的快感之中,根本无法按捺胸中澎湃激昂的欲火。我 想我要引火烧身了,因为我的肉棒在无限胀大,感觉似乎要爆裂了。天呐!这 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她在床上的表现就像在战场上一样出彩,在她还没有动 声色之前,我早已丢盔弃甲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应该就是这副样子 吧!终于,我迫不得已向她缴械了!我的肉棒射出许多精液,有生以来我还没 有一次能像今天这样射得如此之多。那几乎像是连弩机一样,在我体力透支前, 永远也射不完。 我感到很疲惫。当我把精液全部射入萧赛红的体内后,我一下子就被席卷 而来的无力感击垮了。我还是把我疲软的肉棒停留在她体内,迟迟不愿抽离这 片欲望的海洋。她会因此怀上我的孩子吗?我这样想着,感觉自己和王兄一样, 有一种成为诛神英雄的错觉。